艾略特 Jim Eliot
孙德 Nathanial Saint
费来明 Pete Flemming
马克利 Ed MaCulley
尤得润 Roger Youderian
全文载于”宇宙光—真实故事集之叁《灵魂的悸动》”
本故事并拍成电影”end of the spear”
一九五六年一月八日,五位年轻的美国人,在厄瓜多尔的丛林中,被还停留在石器时代生活的奥卡族(Auca)印地安人杀害了。
这段消息,成了一九五六年一月十日西方各大报纸的头条新闻……
血腥的奥卡人
在南美的许多印地安部族中,与外界隔阂最深的,就是住在厄瓜多尔东部,居拉烈河与奴西诺河流域上游附近,以蛮残著称的奥卡人。
许久以来为了和这天性嗜杀的奥卡族接触,已经牺牲了太多的人;厄瓜多尔政府早已失望,只有把他们当作境内的化外之民,任凭自生自灭了。至於邻近的各部旅,包括以剥裂人头闻名的褐髮倮人,都对他们畏避叁舍。
这血腥的奥卡族对所有外人均强烈的仇视,侵犯他们地界的一律格杀勿论。那用硬木削尖而製成的长矛,他们抛掷起来是百发百中。他们的行动飘忽又拒人千里,所以他们的居住地区和生活方式一直好像一团谜。对这样一个充满危险而又行踪飘忽的原始部族,谁也不会再关心他们的。
……
但艾略特(Jim Eliot),孙德(Nathanial Saint),费来明(Pete Flemming),马克利(Ed MaCulley),尤得润(Roger Youderian)却共同对邻近的奥卡族有「不得人不罢休」的强烈感动。
奥卡行动
他们在1955年十月一日晚上集合在雪尔梅瑞开会,彻夜讨论「奥卡行动」。他们趴在一张平舖地板的大地图前面,益发确认「主的时刻」已经来到,往奥卡之门就要打开了。
……
他们约定了一套暗语,以防正在无线电或谈话中洩露了计割。他们管奥卡人叫作「邻居」,奥卡地区叫作「附近」,那个小村落叫作「终点」,他们选定的一块距村落十里,在居拉烈河边的紮营地点骄叫「棕榈滩」。他们决定,在正式飞进奥卡区紮营之前,大家日常活动照旧,以免引起土著的多疑。这一切,只有他们和他们的太太们晓得。
……
1956年一月二日晚上,五对夫妇聚集在阿拉胡诺整装待发,大家都明白,这可能是每对夫妻的最後一夜了,但是并没有人害怕,也没有人畏缩。叁日清晨,他们一起祷告,在临出发前,合唱一首已经成了「奥卡行动」主题歌的讚美诗:
「我们信靠你 你是盾牌藏护地
因主得胜 一切讚美归你
战争完毕 进入荣耀圣城里 同你相聚
永远喜乐安息」
头两天,忙碌而平淡地过去了,没有奥卡人来,但是孙德和费来明飞回阿拉胡诺睡觉(因树上的小房子睡五个人实在太挤了),经过「终点」的时候,看见奥卡人面对著他们紮营的方向,跪在平常欢迎飞机的平臺上。这种态度,对他们是很大鼓励。眼看著,二十世纪和石器时代的桥樑就要搭起来了。
六日上午,他们沿河排成一线,向丛林的奥卡人喊话。他们用学会的少数奥卡语重覆地说:我们喜欢你,我们欢迎你。忽然,河对岸传出一声强壮的男性吼叫,接著跳出来叁个奥卡人,两女一男。
这叁个人除了带著木製大耳塞,腰间繫著一条粗绳之外,都全身赤裸。男的大约叁十岁,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大约十六岁,非常漂亮,另一个看来老些。五个年轻的传教士呆了一阵,才对他们说:Puinani (奥卡语的欢迎)。那男人马上比手划脚地说了一大堆话,他们一句也听不懂,但是看得出他的意思是要用那年轻的女孩来交易,或是送他们作礼物之类。
……
惨遭杀害
五个白人和叁个恐佈的奥卡人面对面和气的交朋友,确是史无前例的大事。但是第二天奥卡人并未再来,而且,当孙德飞去「终点」的时候,村民竟纷纷逃避,似乎重新开始害怕了,十分费解。
八号是礼拜天,一早,他们都预感会有事发生。照他们留下的日记推断,午前,孙德飞了一趟,发现「终点」只剩下少数妇孺,看不见一个男人。回程峙,则发现沿河有十个男人走向棕榈滩。中午,他们和守在阿拉胡诺的妻子用无线电作了最後一次四小时一回的定期通讯。
照後来救难队所见的现场判断,他们显然没等到四小时,就倒在奥卡人的长矛和大刀下了。他们的血和细沙掺混,流在黄浊的居拉烈河边。小飞机被刺破,撕掉铝皮,拆掉座位——奥卡人大约把座位当成了飞机的心脏。一片零落景象,没有抵抗的痕迹。
为什麽突然有这种变化呢?这永远是一个谜,没有人能肯定。
太太们虽一度为他们耽心,消息传来以後,她们的态度倒都冷静,她们要求把丈夫的屍首就地合葬在小屋下的树根旁。
「在这里,他们度过了奇妙的六天;在这里他们用言语和行动传扬了上帝救赎的福音,这一福音本是要给所有的人——包括奥卡人。在这里他们要安息,直到复活的日子」
一句轻轻的祷告,成了他们墓上没有刻下——也不必刻下的——铭文。
年轻寡妇的祷告
五位优秀而年轻的生命为奥卡族的灵魂献上了一切,一年以後他们的遗孀在他们丈夫的週年纪念时写下了动人心弦的祷词:「……丈夫的死,使我们深切感动,而最大的欣慰莫过於我们晓得:他们的血,终将成为奥卡教会的种子。对那些亲手用长矛杀死我们丈夫的人,我们并不怀恨他们,因为我们知道他们在黑暗中行,不晓得主的名,也不明白主比我们的生命更宝贵,他们需要有人向他们传讲,如果没有人告诉他们,怎会知道呢?
……我们相信神一定会让真光照到奥卡来,只要神仍拣选我们,我们必然愿意献身於这工作的。我们和丈夫一样,有著同一的愿望——到奥卡人那裏去,而且我们是欢欢喜喜自愿回去的,我们都清楚知道,不要阻止他们顺从基督,耶稣明显地说作祂门徒就要撇下一切,捨己来跟从祂。
有许多人以为我们的丈夫已作了无上的牺牲,只是我们不这样想,他们也不曾这样想,因为他们之中有一位,在他许多年前的日记裏这样写著:『一个人把原来不能保住的捨去,为著得到一些永不会失去的东西,那并不是愚蠢。』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失去什麽,反而得著了一切,因此我们要为那些神要拣选他们到奥卡去传福音的人祈求,让他们被圣灵充满,不以自己的生命为重,好叫奥卡人能从罪恶的捆绑中释放出来……
……如今我们内心只充满感谢,因为神让我们能作那些被拣选为他的名被杀戮的人的妻子,这是神恩赐,我们没有一个人配得上。
……我们不仅求奥卡人和我们得荣耀,也求神藉著我们的儿女荣耀祂……如今我们的儿女大都忘记了父亲被杀的这回事,我们祈求得到神的智慧去教导他们…我们是多麽愿意神能使用他们每一个往奥卡族那裏去,这是一件美好的事…
……我们的丈夫已作了基督的精兵——他们用行动将信心表示出来,给我们作了榜样,使我们敬仰他们,因此我们的祷告充满了感谢,我们用欣慰的心来接受神的带领,一步一步让我们明白祂整个计划。凡事祂都要得荣耀。
我们的丈夫已与祂同行,得到完全的喜乐,将来当我们与祂面对面时,也必得到满足的喜乐。」
这些寡妇的信心来自何处?是什麽力量使她们化仇恨为祥和安稳?她们的信心究竟有没有答案?
十年後的奥卡族
奥卡行动如果仅是五位青年人殉道的故事,那麽这只不过是无数悲惨故事之後再增加了一个新的悲惨故事而已。
但是奥卡行动并没有因这五位优秀的青年人之死而悄然寂灭,除了他们的寡妇所发出的勇敢呼声之外,从世界各地都有了热切的反应,孙德的同事强尼(Johnny K)立刻接替了驾机向奥卡村落投送礼物的工作,而这些殉道者的妻子们,也有些仍然留在她们丈夫的传道岗位上,她们也透过了一位奥卡妇女的帮助研究奥卡族的语言,以便将来传教士学习奥卡语言,供作传福音之用。此外,还有许多受过良好教育的优秀青年,放下文明世界的生活享受,投身蛮荒,以神的大能向兇残的杀人部落进军。殉道者的滴滴鲜血及充满了爱的传教士们辛劳的汗珠,终於浇灌出绚烂的花朵。
十年以後,在奥卡族召开了第一次奥卡语的圣经会议,奥卡文的马可福音也已翻译完毕,许多奥卡族人居然开始研读圣经了。而奥卡教会中的两位长老基默(Kimo)和戴威(Dyuwi)就是十年前参与杀害五位青年的兇手,其中戴威在纪念十週年的圣餐礼拜之後,决意深入到亚马逊河下游,更荒蛮罪恶的敌人处去向他们作自己得敦的见證,那次特别的聚会,除了两位患肝病的人以外,所有的奥卡族人都参加了。
他虽然死了,却。。。
只不过起短十年的时间,上帝的福音真光照亮了活在黑暗中的奥卡族。但只不过是历史上千万个宣教故事中的一个,一代过去,一代又来,我们不知世界上是否仍有类似奥卡族的部落等待上帝真光的照耀,但我们却十分清楚明白,我们这一文明世界中仍然存在著惊人的罪恶、可怖的相互残杀及遍地深沈的黑暗。谁肯为这世代流血?谁愿为人类的疾苦流汗?圣经形容信心的伟人时说:
「他虽然死了,却因这信仍旧说话。」
是的,他们早已死了,但直到今日我们仍然清晰的听到他们的声音,透过历史的长廊,在我们及我们的後代耳畔莊严的响起。
本文原载於一九七六年十月号宇宙光杂誌